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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·专栏

【我与人文学院】虞知乐:一场飞行一场安憩

2020-07-08

虞知乐,18级中文系硕士研究生。本科毕业于山东大学,2018年作为夏令营“优秀营员”推免至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中国语言文学专业。


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回到校园了。受到疫情影响,结束了在日本庆应大学的交换学期后,我迟迟没有等来交大的线下开学。但回国期间老师同学们的关心、回国后继续进行的研究与交流,让我仍然保有身为一个“人文学院的读书人”的归属感。

和交大人文学院的初次见面,竟然有些天生一对的意思。现在还能想起来,在夏令营的会议室里,老师们循循提问、微笑倾听的样子。本该严肃的面试,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一场畅快的思辨与表达。我的好印象也幸运地得到了回应,这一程飞行,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落脚在交大人文学院。

在中文系过日子,就如同经历一次又一次的飞行。如果说大多数的大学学习,都是为了寻求一种现世的可行性,那么人文学科的学习,在我看来更像是要去理解不同时空中人类的万千可能性。没有铁轨和公路那样分明的路线,没有站台和路牌那样精准的目的地。我们去往天空那样的无穷处、深深处,每个角落都可去、都有无数种到达的方式。


因为自认为有飞行的天赋,又贪飞行的好处,我在交大人文学院继续练习着。也因此,渐渐可以飞得更远一点、更久一点,也更懂看风景了。


在偌大的交大校园里,这一栋红砖楼很小很静,来往的人也很少,于是彼此丝丝缕缕地紧密起来。中文系一级只有十余个同学,课上课下都相处无间。因为这样朝夕的交流,专业与专业之间似乎没有明显的隔阂感。学长和学姐也时时在大小问题上帮助我。在这样一处桃源活水的小天地里,行政老师们也温和尽心一些。


影响我最深的,是授业解惑的教授们。他们各有所长、各俱性情。对我而言,他们不是充满距离感的前辈,更像是敬重的朋友。而在他们眼中,每个学生也不只是作业文档里头的名字,而是一个个有自己的想法和轨迹、值得被重视和听取的个体。


我是一名现当代文学的学生,与现当代文学的老师之间从来不乏探讨的机会。现在说起仍觉感动,一次课后,我向张中良老师请教一个日文词的翻译,张老师答毕,第二次上课时依然没有忘记,特意借给我他自己的藏书,好让我细细弄懂;另一次,我贸然对何言宏老师的一个注释提出异议,何老师竟为此又做了一番翻阅查核,耐心与我讨论,还赞我细心。


而我的导师丁晓萍老师,每次为我指导,也不以远高于我的学识与经验作决断,向来是给我启发、与我平等商量的。即使非常忙碌,丁老师也会定期腾出时间与我们共进午餐。和老师、师姐们的交谈总是平易又沉静,从课程论文的题目一直谈到生活就业的烦恼。遇到与我的兴趣点有关的文章、可能对我有增益的讲座,丁老师总是第一时间告知我,像是养成了一种习惯。


不止是谦谦温厚的秉性,老师们以身作则的,还有冷静严谨的学者风范。研究生课堂往往是小型的讨论课。这样的课堂上,常能见出老师的严厉与高要求,也常能看到自己的突飞猛进。正是每一次思维漏洞被发现的恍然大悟,与一番努力得到肯定的如释重负,让我的学术系统和思考方式日臻成熟缜密。    

除了沐浴的春风,也有碰撞的火花。在和而不同中,我们一面理解他人的色彩,一面认知自己的色彩。我们常被鼓励选择其他专业的课,所以几乎每个课堂,都不只有“对口”的学生,甚至偶有人文学院外的同学加入。一个议题遇上多元的角度,常会发生意料之外的化学反应。而各专业老师轮流讲授的人文大课、邀请名家来分享的人文讲座,也让我们不囿于一角,寻找更大的世界和更多的答案。

很感谢,在我探索自己的可能性的过程里,人文学院仍然给我这种广阔的自由。我会为了一场喜欢的讲座,和专业课老师请假;我会为了兴趣所在,跨学院去选影视编剧的课;我会为了热切的好奇心,决定在开题答辩的学期去日本做交换生。这些“不安分”的举动,没有受到限制,反而得到了包容和支持。

印象特别深刻的是,当我在仙台旅行,走出东北大学里鲁迅先生的教室不久,就收到了张老师的问候,并由此得知了我有一篇文章见刊的消息,正是关于鲁迅先生的文章。这个戏剧性的巧合,就像一句小声的提醒:无拘无束的飞行背后,有一脉若隐若现的线索。

我还在继续探索着,探索文学,也探索我自己。中文系的研究,时常会做进人生里。在中文系读书待人的日子,也悄悄塑造着人生的形状。这栋小楼,在交大校园里倔强地立着,让人心软,又让人觉得安定。

就像穆旦的那句诗:“所有科学不能祛除的恐惧,让我在你底怀里得到安憩。”